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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A9公路上开到快到浙江与上海的边界,看到金泽的指示牌下去,从下来的路口左拐前行,到第二个路口左拐前行一段,在第一条桥不到的地方再左拐进去,右转一点,就到了我要找的目的地:艺术家胡项城建设的乡土文化中心。老胡穿件中式薄棉袄在门口等着我们,引我们先进了他的猪圈式酒吧,因为那建筑的高度和内部结构与以前生产队的猪圈类似,很低但很保暖,屋里还保留有一些猪食槽与烧火灶,但家具与建筑质量很考究,用的不少都是古建筑上的老石头与老砖头。听说老胡上一世纪八十年代来这里开始整这些建筑、修老桥与收拾古石古砖的时候,村里人都说那个傻傻的上海人不知道为啥折腾这个。老胡招待我喝茶,吃糖枣,然后送给我他的画册:关于神明的作品,而我最为印象深刻的是一句话:我们应该把村庄里的旧物与小神们的各类物品保存下来,将来我们就有了以往文明的载体,还有文化复活的可能,否则我们就丧失太多了。
 
    老胡是当代艺术家,以装置艺术最为突出。他曾长期在日本、南非、西藏寻找他艺术的灵感,他的作品里面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用当代的风格、以古远的物体、表现当下与面向未来的精神。老胡先让我去村里走了一下一座元代的古桥——祖师桥与一座宋代的古桥——放生桥,这个村里有十几座古桥是老胡组织抢修保护的。在现在沿河的大概三四万米的建筑里,我们可以看到老胡的思路:用于百家会聚的祠堂、用于村社聚会的戏堂、可以完成体验乡土婚礼的洞房、明代的大宅,而在建设中的还有乡土仪式音乐研究中心、乡村社区建设中心、水源保护与资源保护中心、乡村教育中心。老胡说,治理天下与治理一小地方是一样的,他的理想就是,在一个小小的社区,让他们有精神凝聚的空间,有着意沟通的场所,有自己的归属感,比如他强调乡村慢生活的合理性,觉得工业化生活剥夺了人们的慢生活的乐趣与价值,因此你可以去做了机械工人挣点钱回来,但是你在乡村的时间就无法消磨,所以你也许就得去赌博、去娱乐,所以他从木匠、手工等工作中找到了慢生活的价值,让人们可以部分地在这些生活方式的恢复中平衡在工业文明中的失去。在老胡的这个地方,最后喝的酒是土制老酒,吃的饭是本村农妇做的,用的电灯也是我熟悉的70-80年代的那种灯泡。老胡试图努力保留的是一个带着自然乡土气息的公共生活空间,让我们作为访客很有怀旧的好感,尤其像我这样乡村出身的人就尤其有好感与同感。但这样的文化中心能成为乡村社区长久的中心么?如果老胡不在了呢?“我现在也不像艺术家,更像村干部,村里很多事情,但我只是个建言者,也不是真的干部。但我们的很多活动与事情要与村民一起做,才有了活力与发展的可能”。老胡似乎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他做他的事情,做不做得到自己想象的未来,这似乎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昨日场景:见河北卫视朋友;与北京市政府有关部门讨论合作;接受《职场》杂志面访;与《东方企业家》杂志朋友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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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诗:

跌落

失去丛林,

我心游荡在草原,

来一次风的阻击,

魂儿与芒盘旋。

本周袁氏推荐小菜:烫拌青蒜

目前青大蒜苗生长正好。选青大蒜苗八棵,洗净,齐中切成两段。在沸水锅中,先将其根部放入沸水,一分半后放入头部,再一分钟后一起取出,刀切成寸段。用盐少许并两倍于盐的砂糖拌之。加生抽少许佐之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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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岳

袁岳

1800篇文章 8年前更新

1992年创办零点研究咨询集团,任董事长兼总裁。社会活动家,为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中心、中美贸易全国委员会、英国牛津大学、日本《日中经济新闻》等机构提供讲题。同时担任《中国经营报》、《财经时报》、《商务周刊》等多家媒体的专栏作家和主持人。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客座讲授,学院发展战略顾问;南开大学国际商学院MBA兼职导师。第一财经频道《头脑风暴》节目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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