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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小的时候,在村庄上经常给其他人写代笔信,虽然有成就感,但是发现大部分的信其实是差不多的,基本上就是:你们好么,我们最近怎么样,希望你们保重身体,有空写点信来。而到接了他们的信,我看那些信无非就是:来信收到,一切很好,我们最近怎么怎么样,希望你们保重身体,有空写点信来。因为我们一向不习惯亲热表示的缘故,大部分写的信里不会有:想念你们,我爱你们,我也爱你们,这样的表述。但是信就还是会那样写着,我想那就是人需要的一种连接吧,那种连接让社会关系真实存在,心里就踏实,就安稳,就知道亲来礼往就会持续。其实,就算一家人真在一起,有什么呢?依照我在农村生活的经验,其实也就是做家务、做作业,父母在眼前还会严厉点,不能偷懒,还经常被打骂。但是就是这样,我们还是喜欢与父母在一起,因为在一起就会感觉有完整的家,在与同学比较的时候没有残缺感,就能体会生活照应的好处,就会知道有很多的事情有大人搞定,而孩子在不在眼前也会知道他们的安危需要。在场,代表了一种简单朴素的完整生活,也许不宽裕,但宽心。

      

      流动与外出打工,具有微观与宏观的经济合理性,在今天城镇化加速的背景下这样的合理性还会继续得到强调。但在本钱很小的流动模式下,家庭分离就成为必然,留守儿童与留守老人就难以避免,其中成长中的孩子对于家人陪伴需要构成了他们社会成长与心理发育的基本期待,这样的基本期待因为这样的分离而不能实现。必要的流动与无奈的留守之间的矛盾,就成了我们眼前的残酷的现实。

      

     我们能做的就是加强连接,那些看起来丰富或者简单,充实或者单纯,冗长或者精短,变化或者重复的信件,来自那些渴望与期待的孩子,因为有了这些连接,虽然陪伴的期待不能完美地得到,但连接而带来的真实联系感,缓解了孤独、被弃、无望的感觉,这样一封封去的信与来的信,让孩子们眼前的作业、饭菜、庄稼、鸡鸭色彩不一样了,还有看不到的父母工作的城市、工厂、街道似乎也不那么遥远了,信就具有了互动与驱动的意义,留守与分离的残酷就得到了很大的缓解。我们无法想象长夜还无声地寂静,我们也无法想象长久分离还杳无音讯,那不是人能承受的生活,何况孩子。

      

     我们阅读这些信,不只是阅读,让我们伸手去为这些孩子多创造一点连接的机会,可能的话我们去帮助他们实现家人陪伴。

 

昨日场景:2014国际养老产业(上海)峰会暨博览会,下午主持市北高新园区推介会,飞吧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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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岳

袁岳

1800篇文章 8年前更新

1992年创办零点研究咨询集团,任董事长兼总裁。社会活动家,为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中心、中美贸易全国委员会、英国牛津大学、日本《日中经济新闻》等机构提供讲题。同时担任《中国经营报》、《财经时报》、《商务周刊》等多家媒体的专栏作家和主持人。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客座讲授,学院发展战略顾问;南开大学国际商学院MBA兼职导师。第一财经频道《头脑风暴》节目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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